买不起饲料饿死猪
股权冻结,资产查封,猪成了唯一能够为雏鹰带来现金流的资产。但谁能料到,不速之客“非洲猪瘟”又让雏鹰农牧的自救之路雪上加霜。
去年8月,沈阳发生首例非洲猪瘟,随后传播至多地。之后,生猪禁运,猪源积压,猪价显著承压,养猪企业深度亏损。
据招商证券研报显示,我国生猪由北向南的运输线路几乎被全部封锁,产销区间的运输呈现割裂状态,造成了销区价格暴涨(浙江部分区域高达20元/kg)、产区价格低迷(河南猪价维持在11~12元/kg)。猪卖不出去,抵债价格也被不断压缩,从最开始的100元钱一头到50元钱一头,后来就是20元钱一头也没人接手。
据河南《大河报》报道,2018年9月中旬,市场传闻雏鹰已经开始出现猪被饿死的情况,这在后来被无数人当做一个谎言和笑话。侯建芳坦言:“猪又不是像桌子一样,放在那儿就行了,猪只要活着一天就要喂它吃,我们刚出事时所有的猪一天都要吃950万元。”
2019年1月的业绩公告更让传闻坐实。《业绩修正公告》中,雏鹰农牧将2018年的归属上市公司股东净利润下调到亏损29亿元到33亿元。这相比2018年10月预计的全年亏损15到17亿元,几乎翻倍,而2017年的全年业绩为盈利4518.9万元。引起舆论哗然的是公告内这样一段话:由于资金紧张,饲料供应不及时,公司生猪养殖死亡率高于预期。
半年时间,情况一直未好转。7月12日,*ST雏鹰发布了2019年半年度业绩预告,报告显示,报告期内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亏损14.8亿元~16.2亿元,上年同期为亏损7.74亿元。
*ST雏鹰将预计亏损归结于两大原因:第一,公司2019年上半年公司生猪出栏较上年同期大幅下滑,且生猪养殖成本有所增加,公司盈利能力大幅下滑;第二,公司目前的负债规模较大,财务费用较高。
从200元起家到养猪第一股
如今深陷债务困境*ST雏鹰,或许和“雏鹰”模式及大举扩张有关。成也于此,败也于此。在此之前,“雏鹰模式”曾将公司送上A股。
1988年,自高中毕业后,侯建芳靠200元钱开了个养鸡场起家,“就连200块钱都是借的”。养鸡步入稳定后,侯建芳开始琢磨养猪。1994年,侯建芳批量引进了一批纯种猪。
事实上,在创建养殖场的10余年中,侯建芳并非一帆风顺。2003年的非典、2004~2005年的禽流感,2006年的高热病,时刻在考验着雏鹰农牧的抗风险能力。
这一次,为抵御“猪周期”等带来的风险,2006年,在侯建芳的主导下,雏鹰农牧开始改革“公司+农户”的传统养殖模式,打造出了“公司+基地+农户”的“雏鹰模式”,走轻资产路线。
据21世纪经济报道援引雏鹰农牧有关负责人介绍:“这是一个多方共赢的模式,我们通过自己的全产业链,为农户提供包括种猪、猪舍、饲料、疫病防治等全部服务,农户只需要负责养殖,最后农户再以市场统一价销售给公司,养得好多得,养得差少得,但同时也设置了保底利润。”
2010年,雏鹰农牧在中小板上市,被业界誉为“中国养猪第一股”。上市后,雏鹰农牧两次对“雏鹰模式”进行调整。
大举扩张引爆危局
自2015年起,侯建芳将“雏鹰模式”调整为“公司+合作社+农户”,将猪舍有条件转移给合作社,分担损失。
在合作社与公司签约合作意向书时,需要向公司缴纳不少于筹建合作社总投资额的20%,其余不足部分由合作社自筹或向金融机构融资。当资金无法到位时,公司便先借款给合作社用于其工程建设,待银行资金到位后,合作社将归还借款。
截至2018年9月末,雏鹰农牧已对与其有业务合作的226家合作社提供了共计近12亿元的财务资助,占2017年度净资产的24.15%。
同时,侯建芳也在筹划涉及更多的领域,并将这一举措称为“产融结合”。
其中比较有名的动作包括,2015年,成立“新融农牧”以提供生猪养殖产业链上的金融服务;2017年,雏鹰农牧以12.42亿元参与辽宁昌图农村商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的股份制改革等。同时,在此期间,雏鹰尝试收购新三板公司广安生物、民正农牧等多家公司,导致投入大量资金。
而在此期间,侯建芳曾拿出1136万元支持儿子侯阁亭创办微客得科技,成为侯阁亭入主知名电竞俱乐部OMG的第一桶金。2006年,其又豪掷5亿元,与WE俱乐部高管控制的上海竞远投资共同成立电竞产业投资基金。
一连串的举动也引来深交所对其“主副业颠倒”的询问。2019年5月,问询函写道,2018年公司互联网、类金融及其他业务的毛利率大幅增至95.44%,而上年同期为37.54%,要求公司详细说明该业务的具体内容,在公司生产经营困难且该业务收入大幅下滑的情况下,毛利率仍大幅增长的原因及合理性。
这便不难理解侯建芳曾高能公开表示,“当下雏鹰将更加专注主业,不再布局别的板块”。
或天灾或人祸,均成困住*ST雏鹰的泥沼。令人唏嘘的是,同样有养猪业务,本地的双汇却活得较好。相比于去年亏损38.64亿元的*ST雏鹰,双汇大赚了49.15亿元。(文章来源:财经天下周刊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