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贵州省凤冈县,有一个创业明星叫曾宇,他做事总是让当地人不能理解。2008年曾宇贷款办了一个皮蛋厂,一分钱没赚着,他却非要把价值30万元的皮蛋白送给别人吃,2011年他没钱却非要贷款200万元,而且把钱全都送给别人无偿使用,而他自己却四处借债。这到底是怎样一个特别的人呢?
这里是贵州省凤冈县土溪镇,是贵州省重点贫困乡镇之一,地处偏远山路崎岖,从贵阳市出发需要6个小时的车程。
2012年9月,记者专程来到这里,找到了要采访的主人公曾宇。
司机:曾宇。
记者:正忙着呢?
司机:这是《致富经》栏目的张记者。
曾宇:你好。
曾宇挖泥土是用来做皮蛋的,皮蛋是一种很平常的东西,但做皮蛋的曾宇却是一个从不按常理出牌的人。
2008年曾宇开始创业,一分钱没赚还欠着百万贷款,他却非要把价值30万元的皮蛋白送给别人吃;2011年他没钱却非要贷款200万元,而且把钱全分给养鸭户使用,而他自己却四处借债,甚至因为一元钱而伤心落泪。
曾宇:我就痛哭了一场,这一元钱真正触动了我的内心,真的是想到了有一句话是,一分钱难倒英雄汉,我眼泪都要流出来了。
曾宇的举动当地人非常不理解,甚至觉得有些疯狂,大伙劝他但根本不管用。谁也没想到,就是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人,只用了短短4年时间,企业一年销售收入就达到1400万元,在大山里带动了当地养鸭产业的崛起,曾宇也被团中央评为全国农村青年创业致富带头人,成为当地人眼中的创富牛人。
贵州省凤冈县副县长:是一个奇迹,贵州省100个极贫乡镇,他能够作为一个当地农民,四年时间能够做成这个样子,已经很了不起了,应该说已经惊天动地了。
创业短短4年,曾宇怎样实现了他的财富裂变呢?
这里是贵州省凤冈县城,2009年1月,县城的多家超市都在开展一项活动--免费让顾客吃皮蛋,吃皮蛋不稀奇,但皮蛋数量多得让人惊诧,这次活动不光在凤冈县城进行,还在整个贵州省的五十多家超市同时开展,总共要拿出15万枚皮蛋让人免费吃,价值30万元,这让当时负责活动的经销商张琴胆战心惊。
张琴:他大胆,投资了很多钱在里面,我也担心收不回来,非常担心。
白送价值30万元的皮蛋,干这事的正是曾宇,当时他刚刚创业,抵押房子贷款开办了皮蛋厂,一分钱还没赚着,却要白送价值30万元的皮蛋,这在贫困山区是一个了不得的数字,曾宇的家人都火冒三丈。
曾宇的母亲:我喊他败家子,我说败家子,这些都全让你败光了。
曾宇的父亲:当时经济困难,感到很恼火了,担心厂子搞垮了,赔不起这些钱。
曾宇的决定不光让家人震怒,甚至在整个土溪镇掀起了轩然大波,因为曾宇的这一举动不光关乎他个人成败,还影响着当地整个蛋鸭养殖产业的兴衰,消息一出村民都纷纷劝阻。
村民:好多人就到他厂里说,你不要搞了,搞得成功就好,搞不成功就坏名誉了。
村民:搞不成功,好多人就要骂他了,如果不成功就是过街老鼠,人人喊打。
如果活动结束收不回投资,等待曾宇的不光是倾家荡产,他还将颜面扫地无法在当地立足。其实曾宇也知道,这是一招关乎创业生死的险棋,那么他为什么非要这样干呢?
土溪镇位于贵州省凤冈县北部,2005年时人均年收入只有一千多元。在土溪镇上,曾宇算是个会赚钱的能人,他杀过猪卖过肉,当时镇上还有3间门面房,从事农产品销售,一年有十多万元的收入,2005年他被推选担任了土溪镇三河社区的支书。
凤冈县山高河多,以前当地农户有人零散养鸭子,但数量很少。曾宇担任土溪镇三河社区支书后,发动村民利用当地的水资源,规模化养殖鸭子。他和镇领导到外地考察,引进了一种当地没有的鸭子。
曾宇:抓到了。
记者:这是什么品种的鸭子?
曾宇:这是江苏麻鸭,这个品种好,食量小,抗病能力强,产蛋率高,这里的气候环境非常适应的,每年能产260个到280个蛋。你看,没事的,它给你打招呼了。
到2006年,农户共养殖了四万多只江苏麻鸭,曾宇从贵州省铜仁市招来一家皮蛋厂投资,把鸭蛋加工成皮蛋,但是2008年初,那家皮蛋厂老板回乡不干了,当地鸭蛋销售成了难题。
谁都没想到,此时曾宇决定停掉手头生意,办一个皮蛋厂,不光要把多年积蓄50万元投进去,还要用门面房做抵押再贷款100万元,山区小镇上敢贷款这么多的,曾宇是头一个,这让很多人替他担心。
村民:不知道搞不搞得成功,农民担心,失败了钱也没有了,房也没有了。
村民:担心他搞成功还好,搞不成功住的没有,吃的没有了。
当时,整个凤冈县都没人办皮蛋厂,曾宇为什么要压上全部家产,贷款百万元办皮蛋厂呢?
在曾宇的家乡,土办法做皮蛋不用石灰,而是用食盐、草木灰、茶叶末混合,配成料水来腌鸭蛋。然后再用黄泥包裹,这种土办法做的皮蛋,和市场上用石灰腌制的皮蛋,从外观到口感都有很大不同。
曾宇:你看我这盘里的两个皮蛋,看起来从外表上不一样,从口感上讲,石灰皮蛋的碱味重一点,我的皮蛋味道非常香,让消费者吃了以后,香味留得很长。
曾宇发现市面上的皮蛋很多是石灰腌制的,制作时间短只要一周,但是石灰味道重口感不好,家乡的黄泥皮蛋制作时间长,需要50天,但是口感好,曾宇认定,这种土办法做出的皮蛋如果走出大山,必定大有商机。
曾宇:有很大的商机,别人没有的我有,就避开竞争了,价格自然上去了,消费者也认同这个东西。我一想干,这个事能干,而且一定能干好。
为了让皮蛋口感更好,曾宇还在裹皮蛋的黄泥上动起了脑筋,他把黄泥完全晒干,还要用筛子细细筛成粉末。
曾宇:这个小的粉末,可以直接用了,大的颗粒还要再加工一道。
记者:如果不这样呢?
曾宇:不这样做,会伤这个蛋,因为颗粒很硬,会碰坏的。
把黄泥晒干也起到了杀菌作用,用它去包裹皮蛋,口感更香,保质期也延长到一年半。曾宇对自己的皮蛋信心十足,2008年6月皮蛋厂建成后,他开足马力生产了30万个皮蛋。
她叫张琴,经销农产品,和贵州省内多家超市都有合作,当时曾宇找到张琴,利用她的渠道在超市销售皮蛋。黄泥皮蛋每个生产成本要1.8元,曾宇把销售价定在每个2元,这是普通石灰皮蛋价格的2倍,因为价格高根本卖不出去。
皮蛋卖不出去,自己办厂的贷款无法偿还,养殖户的鸭蛋也没法销售,曾宇急得觉都睡不着。一周后曾宇做出决定,拿出一半的皮蛋15万个让人免费吃,价值30万元。
曾宇:我想通过这次活动,彻底让大家认识我这个产品。
记者:吃少了行吗?
曾宇:行是行,它的范围小,接触的人少。什么事情你都悄悄做,你没有大手笔,你的发展肯定有问题的。
曾宇的决定让当地人很惊讶,试吃可以,可要吃这么多,风险太大了,村民纷纷劝阻,但曾宇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。
村民:他说要往哪个地方走,非要从哪个地方走,一般人是说服不了他的,就叫他犟牛。
曾宇:肯定要犟到底,不犟到底就是失败,犟出个样子,让他们瞧瞧。
虽然对产品很有信心,但活动最终收效会怎样,曾宇也没有十足把握,但只有这样做才能尽快打开销路,他决定冒险放手一搏。2009年1月,试吃活动在贵州省的贵阳、遵义等地多家超市展开,等待自己的是成是败,曾宇坐立不安。活动开始一周后,他突然在土溪镇上消失了。
这里是凤冈县城,当时曾宇偷偷来到县城的超市,原来他在家根本坐不住,就装成顾客来参加超市的试吃活动了。
曾宇:装作一个消费者,自己去尝,混到人群当中,主要是想了解,大家对我这个产品能不能接受。
曾宇在试吃现场一连观察了3天,但是活动时间要一个月左右,一时半会难以判断结果,他只好又返回家中。
2009年2月,皮蛋试吃活动结束后,曾宇接到了经销商打来的电话。
经销商:说你们的皮蛋销量特别好,你马上给我发点货过来。从你们那次搞了试吃活动,效果特别好。
曾宇:一天装了5车,就装了八万多个皮蛋。
记者:那天装到几点?
曾宇:装到凌晨4点。
那一夜曾宇激动得没合眼,试吃活动的效果远远超过他的预想,第二天经销商又要了7万个皮蛋,只用了2天时间,库存的15万个皮蛋就销售一空,卖到了30万元,曾宇的冒险举动收到了奇效。
经销商:他大胆,他的想法做得特别好,我挺佩服他的。
村民:肯定佩服了,拿那么多给别人吃,肯定佩服了。
其实试吃活动能够成功,是曾宇对产品准确的市场判断,正如他所料,黄泥皮蛋顾客吃了就肯定想买。
记者去采访时,十一临近,曾宇的皮蛋销售情况非常好。
顾客:不一样,味道感觉香一些,以前石灰皮蛋有一些苦涩。
记者:我看你买了两盒?
顾客:对,石灰的皮蛋吃起来碱味比较重,这个蛋吃起来碱味不重。
到2010年,曾宇的皮蛋销售量达到三百多万个,销售收入700万元。但他却再次做出了一个让人不能理解的举动,他要贷款200万元,而且把钱全分给养鸭户使用。正是因为这个举动,2011年时他四处借债,甚至因为一元钱而伤心落泪,但正是这个举动,又让他在一年时间里,就把产值翻了一番,他是怎样做到的呢?
这里是北京市,2010年10月,曾宇带着自己的皮蛋到北京参加了一个展会,遵义北京商会副会长吴刚也在展会上品尝了皮蛋,吴刚在北京开了一家门店,专门销售遵义特产,他对曾宇的黄泥皮蛋产生了兴趣。
吴刚:特别邀请他入驻我们公司,皮蛋有点茶叶的清香,淡淡的味道,很淡很淡,加工工艺可能是和普通皮蛋不一样。
吴刚和曾宇达成了一年50万个皮蛋的供货协议,同时上海、四川等地也有人想销售曾宇的皮蛋,黄泥皮蛋这么受欢迎,这让曾宇喜出望外,也让他萌生了更大的财富构想。
曾宇:参展给了我信心,我想用一年时间把量翻一番,目前你看它一个小小的鸭子,一个小小的皮蛋,最终我实现的目标,要让它做成上市公司。
记者:有信心吗?
曾宇:有信心和决心。
曾宇决定2011年要把生产量翻一番,这样农户的鸭子养殖量也要翻一番。他发动农户扩大养殖规模,但很多农户没钱买鸭子,该怎么办呢?当时曾宇赚的钱刚偿还了办厂的贷款,他手头也没钱,但他却决定,再从当地信用社贷款200万元,把这些钱全部发给养鸭户使用,以后卖了鸭蛋再还给他。一下子贷款200万元,曾宇的大胆再一次让当地人感到震惊。
村民:干不好就容易倾家荡产,全部倒闭,风险大的。
农户:在我们当地200万元确实比较大,哪个人都觉得,压力是比较可怕。
此时皮蛋厂已经步入正轨,正常发展就能赚钱,曾宇却非要迈这么大的步子,如果摔倒了,他就前功尽弃,再也爬不起来了。曾宇的决定让家人惊出一身冷汗,但是任凭别人怎么劝,曾宇铁了心就要这样干。
曾宇:万一失败了,就倾家荡产,住的吃的都没有了。我的性格是要做就风风火火做,不做就呆在家里,什么也不要干。当时这样想的,万一失败了我还年轻,失败了我还能拼。
曾宇做了最坏的打算,如果失败就打工还债,从头再来。2011年初,曾宇把200万元贷款发给了四十多个农户,让他们购买鸭子,而他手头却一点钱都没有了,只能四处借债勉强维持生活。
2011年2月的一天,女儿找到曾宇,管他要10元钱交给学校。
曾宇的女儿:爸爸,我学校要交钱,你能不能给我一下,他脸色比较尴尬。
曾宇:身上那个时候,一分钱都没有。
当时妻子不在家,曾宇又不忍心拒绝女儿,就抱着一线希望到家里去找。
曾宇:我说行,我想家里会有,平时放钱的地方都找了,一分钱都没有。
就在曾宇焦急的时候,他看到了家里的存钱罐,就赶紧拿起来摇了摇,但是只摇出了一元硬币。
曾宇:里面还剩唯一的一元硬币,当时我就把那个硬币给他。
曾宇的女儿:父母创业挺困难,10元钱这个小数目都拿不出来,当时那个情况,心里还是挺难受的。
懂事的女儿没有接这一元钱,女儿上学后,曾宇回到房间放声痛哭。
曾宇:大哭一场,这点小小要求,关键时刻我都满足不了,我做父亲是怎么做的?无法说下去,眼泪都要流下来了。
曾宇暗下决心,这次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,绝不能让一元钱的事情重演。
2011年4月,曾宇找到村里有经验的中医王启福,让他为鸭子配中药熬制的水,预防疾病,确保养殖上不出问题。到2011年8月,当地鸭子养殖量从4万只增长到八万多只。
这一年曾宇加工了七百多万个皮蛋,产品销到北京、上海等地,在北京一个皮蛋的零售价达到5元钱。
顾客:经常吃,这个皮蛋非常香,有时候吃完,哈出来的气都是很香的。
2011年,曾宇的皮蛋厂一年销售收入达到一千四百多万元,比上一年整整翻了一番。
村民:佩服他,他没有决心和这怪脾气,一个怕字当头他就成不了功。
曾宇的妻子:心里想,这个犟牛还是把它犟出来了。
编导:张辉
摄像:颜志宏
协助拍摄:中共贵州省遵义市凤冈县委宣传部